第(2/3)页 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恬静到几乎没有什么脾气,像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似乎骨子里和他表面上看到的并不一样。 她不是一朵菟丝花。 顾玉珩到现在还记得,那是秋日的一天。 暮色西垂,霞光万顷。 路边的桂花吐着新蕊,明亮的黄躲在碧绿的叶片中。 清香四溢。 从来在他身边都只是一个小豆苗的孩子好像突然长大了。 后来黎念倾开始到处参加比赛。 他只要不是特别忙的时候,也都会跟着去。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见识到了,人的嫉妒心究竟有多可怕。 比赛的后台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一个空间里,少儿组的选手往往都还带着家人帮忙换衣服、收拾东西等等等等。 哪怕一人只带一个,后台人数也比成年人组的多了一倍。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想要做什么手脚是很容易的。 何况黎念倾还是个马大哈。 包包是敞开放在凳子上的,想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黎念倾和顾玉珩都没想着去盯着它,中途离开一会,也没想到要把它收起来。 等快要上台的时候,黎念倾拿出放在包包里的舞鞋,穿上以后“嗷呜”了一嗓子,才发现舞鞋的布丝里被藏了几根最小号的针。 尽管后来顾玉珩查出来了做这件事的人,是那场比赛除了黎念倾之外最有希望夺魁的选手,并且报告组委会,取消了那孩子评奖的资格。 但在当下,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去调监控查找原因,或者打电话让人再送一双舞鞋过来。 两人都傻了眼。 小孩子动作莽撞,穿鞋就穿的快速又扎实,两根针正卡在脚趾缝里,拔下来以后还往外冒着血珠。 舞鞋肯定是没法穿了,粗布的面料,磨在伤口上更痛。 也怕这针这么细,又是挑开布丝一道一道精心藏在布料里的,万一有藏在脚掌侧面,不好察觉到的,上了台一舞起来,再扎伤人。 但舞台光滑,万一血留下来,也容易滑倒。 顾玉珩第一想法就是不比了。 他收拾东西就要带她走。 但小黎念倾拉住了他。 比他小四岁的孩子也比他矮了不少,在后台的角落里,仰着头,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说,“哥哥,我想比。” 顾玉珩是个很爹的人。 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比赛嘛,今年不比,明年还是有机会的。 何况黎念倾家里的奖杯已经很多了,这个奖去年她也拿过金奖。 至多就是个蝉联而已。 所以他不由分说就想直接把她拉回家。 小小的人那天在后台却出奇的固执。 在家里的时候,他声音稍微大一点,都要躲到别人身后的孩子,那天像根钉子一样,扎进地里,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拽不走。 最后还是他妥协了。 一路把她抱到舞台旁边的上台的等待区,放下来之后就让她踩在自己鞋子上。 台上开始报幕的那时候,黎念倾还是眼泪汪汪的。 等报到她的名字,舞台灯光熄灭,主持人下了台换选手上台的那一刻,小孩抹了一把眼泪,下一秒就换了一张笑脸,轻盈地飘到了舞台的聚光灯下。 红裙冶艳,青丝如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