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皇宫外,有一群上了岁数,伺候皇族有些慢手慢脚的太监。 每年都有更年轻,更激灵的小太监净身,年年都有年迈太监要淘汰出宫。 皇宫为了树立仁慈的形象,也为了让后来的小太监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所以没有彻底放弃这群老太监。 宫外有个路引司。 这群老太监可以在路引司担任个闲置,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引路。 皇城极大,外地来的官,容易走着走着迷路,太监们一辈子跑前跑后,这种活最擅长。 路引司的饷银很少很少,所幸能活到老的太监,年轻时都能积攒一笔银子。 有些老太监虽然在路引司任职,但长年躺在自己置办的院子里疗养,根本就见不到人影。 有些还娶了几房媳妇,闲着没事削木头棍子玩耍。 宫里对待这批老太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之流。 皇宫给你们在路引司挂了名,就是给了你们一份生活,但你们自己不去劳动,那就没有俸禄,算你们告老还乡。 有些老太监晚年生活很惨,银子被义子、义女骗走…… 被媳妇小妾骗走…… 被赌坊骗走…… 当山穷水尽时,老太监们又会被迫回到路引司。 只要是名正言顺的太监,总能有一口饭吃。 哪怕你站不起来,也可以在路引司每日领取些粮食。 因为这份待遇,太监对寻常百姓来说,可是大热门的职业。 …… 其实最开始,秦近扬的引路人就是路引司的老太监。 但韩公公在宫里人脉广牌面大,自己的秦兄弟来京都,怎么可以不搞特殊? 他大袖一甩,直接派遣了两个小太监,跟着秦近扬跑腿。 这关系到面子。 外地进京官员,有年轻太监引路,证明在宫里有些背景。 如果是路引司老太监引路,就代表这个人背景不深。 刚才两个小太监接到消息,韩公公又要出征,去另一只边军里当监军。高矮太监急匆匆赶回去,连夜跟随韩公公赶赴边境。 此时,秦近扬身旁站着一个胖胖的矮个子老太监。 可能是自卑的原因,他故意粘了两撇黑色的假胡须,一撇一捺,八字胡。 秦近扬第一眼看到老太监,差点以为是龟丞相上岸了。 一路跟着龟丞相,秦近扬横跨了几条街,终于回到自己在京都的院子外。 这姓安的老太监是矮个子小太监亲自推荐,据说是矮太监曾经的师傅。 安太监以前伺候先帝的爱妃,也是个风光人物,可先帝驾崩,老太后削减先帝妃子们的银两,就提前驱逐了伺候太监。 以前安太监日子也不错,闹市有一处院子,还攒了不少银两,放眼京都,也是有头有脸。 可惜,他染上了赌,最终院子输没了,银子也输没了,甚至还欠了不少债,只能回路引司跑腿混一口饭吃。 矮太监把龟丞相推荐给秦近扬,除了当年有些师徒情分外,还因为龟丞相曾经在京城伺候过一段时间北鹰飞将,对北鹰府比较熟悉。 …… 咚咚咚! 咚咚咚! “老崔,老崔……快快开门,速速迎接你的少主……快快快……” 秦近扬站在大门外。 安公公上前敲门,焦急又殷勤。 好多年前,他在北鹰飞将伺候,那时候赵北鹰的最信任的家奴就是崔四掸。 一晃眼这么多年,崔四掸长年闭门不出,都好久好久没见了。 徒弟说,这姓秦小飞将慷慨大方,自己一定得好好伺候,万一赏几枚金叶子,自己也能还了赌债。 呸! 只要还了钱,自己再赌,就剁了自己的手。 一定要剁手! 秦近扬面无表情,上下观察着北鹰府。 能看得出来,很气派。 不管是门外的门面,还是坐落的院墙,都很考究精致,粗中有细。 但明显是有些陈旧了。 虽然院子内部还没有看到,但大门口的装饰,已经斑驳陈旧。 难怪驸马爷要帮自己修缮院子,确实应该修一修了。 …… 吱呀! 很快,大门被打开。 崔四掸一家人,站的整整齐齐,早已经等待了多时。 除了崔四掸一家人外,府里还有一些帮忙的下人,是纯粹的雇佣关系,路上安太监已经解释过。 虽然崔家一直坚定他们是北鹰飞将的家奴,但其实他们的奴籍早已经被赵北鹰抹去,现在是根正苗红的中州人,甚至崔四掸的两个儿子还有了家室,都在御林军任职,算有出息了。 府里招募一些下人,也理所应当。 “老奴……拜见少主!” 安太监躬着身子,手臂指着院子,示意秦近扬登门。 秦近扬点点头,面带微笑,尽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说实话,他在偷偷模仿白泰空。 那笑容很厉害。 见秦近扬走上前,崔四掸首先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拜见少主!” 见父亲跪下,其他人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跪下。 他们虽然也很敷衍的磕了个头,但脸上明显是很不服气的表情。 特别是几个八九岁的孩子。 这应该是崔四掸的孙子。 秦近扬一眼就认出了崔四掸的四个孩子。 老大年长一些,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下跪磕头的礼节,没有怠慢。 老二似乎有些抵触,但眼神一直在看老大,明显唯首是瞻。 老三是个20左右的少女,亭亭玉立,毕竟是外国血脉,鼻子比中州姑娘高耸一些,个头也高出不少。 老四是个愣头小子,眼神对老大和老二有些躲闪。 安太监路上说过,老大和老二是一个娘,早就死了。 老三是一个娘,已经死了。 老四是崔四掸逛窑子生下的孽种,所以有些自卑。 在后面,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子嗣,崔家人丁兴旺,两个儿子都生了好几个,秦近扬懒得关注。 “都起来吧,都是自己家人,以后就别跪了!” 秦近扬上前一步,把崔四掸搀扶起来。 老头已经很老了,白发苍苍,一辈子兢兢业业,除了玩女人逛窑子,也没有什么特殊嗜好。 “谢少主!” 崔四掸声音颤抖,但却洪亮。 可惜,他身后的子嗣,声音却稀稀拉拉,明显是不情不愿。 “老奴携后代子嗣,请少主去灵堂上香!” 崔四掸道。 “烦请带路!” 秦近扬拱手抱拳。 给赵北鹰上柱香,是应该的。 …… “哼,长的贼眉鼠目,一看就是不是好东西!” 一行人刚走没几步,突然有个孩童在窃窃私语。 如果在空旷地方,孩子声音低,再加上草木风声,秦近扬也听不到,毕竟有些距离。 此时路过一处安静地,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 “给他的饭里下泻药,毒死他……小爷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跪他?” 又有个孩童回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