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烈火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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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无缝衔接:“善哉善哉是我爹!”
肖征:“……”
不知道城郊墓地能不能加入“第二个半价”套餐,真想把他俩一起下葬。
接话的正是肖主任,只见异控局的“自动提款机”先生夹着拐、吊着脚……剃了个秃瓢。
宣玑跟王泽俩人交换了个眼色——看来“肖主任的头发被雷劈成泰迪卷”这事不是谣传。
好在肖征头型颇为圆润,剃秃了也不寒碜,像一颗不苟言笑的煮鸡蛋。
严肃的水煮蛋冲他俩一抬下巴,“进屋说。”
肖主任的病房是单间,门口摆着一个巨大的能量检测仪,门窗上画满了镇邪安神的符,肖征被隔离在病房里二十四个小时,这会才确认他身上已经没有其他异常能量,刚恢复自由不久,出去溜达放风。
“没事,光头挺好的。”宣玑想起自己当“洗头工”的悲惨经历,搓了搓被水泡出白印的手指腹,他真心实意地说,“又省水又省事,我还想过两天就去把头发剃了呢。”
肖征这会儿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不靠谱的坑爹货!
在异控局里,他讲完政治讲历史,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能把变异的镜花水月蝶查明白,结果非但没明白,被他查成了一团乱麻。
“你干脆把脑袋也剃了算了,反正肩膀上扛的那球也不琢磨正事。”肖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青铜棺消失的地方留下的显影和引雷符是不是你干的?留下那么大一个坑,跟同事提都不提一句,宣主任,你是不是也太不把同事的命当人命了?”
宣玑愣了一下,才发现肖主任把那位陛下干的倒霉事也记在自己账上了,简直千古奇冤:“不是……我没……那个他……”
他结结巴巴地哽了好一会,发现这事一时说不清楚,别无他法,只好闷闷地接过这口硕大的黑锅,扣在头顶:“我不能提,怎么提?说句阴谋论的话,在我看来,这个操纵阴沉祭的人知道的内幕太多了,不可能是外人,百分之百就是自己人里的内鬼,而且咱都不知道这内鬼是自愿的还是被什么附身的——那道雷劈下来之前,谁能知道它还能在不同的人身上转移?我刚来不到一个月,整个总局认熟脸的一只手能数过来,你让我相信谁不相信谁?”
王泽连忙在旁边打圆场:“咱哥儿几个也没闲着啊,老肖啊,你是没看见,那从棺材里飞出来的大‘幺蛾子’追了我们好几十里地,那一道一道风刀骨头箭的,我们差点让他片成刀削面。”
宣玑:“……”
那么狼狈到底是因为谁带错了路!
肖征冷笑一声:“那请问算无遗策的宣主任,您现在能让我知道一下,我这道雷挨得值不值吗?”
宣玑和王泽你一言我一语,对口相声似的,把森林公园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宣玑:“第二处阴沉祭文唤醒的巫人族长,暂时是死了,以后还活不活,可能得看他老人家心情,我不敢保证。”
肖征咽下一口怒火:“附在我身上的那玩意呢?”
宣玑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哈,那个好像只是个分身。”
反正挖坑的老魔头本人是这么说的。
肖征强压下去的怒火彻底喷发了,单间病房里电闪雷鸣一片,把所有头顶尚有寸毛挡风的全都电成了杀马特,王泽作为一个水系,电阻本身就比普通人小,眼见雷公秃了之后发威更强,立刻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转眼,病房里跑得只剩下宣玑一个,宣玑带着一身噼里啪啦的静电退到门边,却没开门跑出去,反而回手带上门,在门上贴了张防窃听符。
屏退左右,方才还愤怒得仿佛失去理智的肖征一摆手,屋里乱窜的电荷立刻各归各位,安静下来。肖主任面沉似水,眼神却十分冷静,压低声音问宣玑:“你有大致的怀疑方向吗?”
宣玑脸色凝重下来,摇摇头——理论上说,如果在森林公园里,阿洛津没骗他,那么其实每个人都有嫌疑。
赤渊里封的是九州混战之前,乱窜在世界各地挑起战火的“异常能量”,妖族与众多类人种族都能利用这种力量,凌驾于众生上……虽然“力量”这个词对当代人来说太抽象了些——毕竟三千年过去了,当代特能人无限接近于凡人,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那些高手们通天彻地的本事。那些古老的传说,听着都更像是陈词滥调的破旧神话,没有真实感,远不如工资单和房产证有吸引力。
“我有一种感觉,”宣玑说,“使用阴沉祭文的这个人,并不仅仅是到处点火,他还在分化‘特能’和普通人。”
肖征一眯眼:“什么意思?”
“你看,第一次的阴沉祭文选址赤渊,毕春生干的,完事毕春生怎么样已经没人关心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镜花水月蝶丑闻吸走了。这个案子里的最后一个受害人正好是东川阴沉祭案里的主犯之一,这事就蹊跷了——小胡子和那个被他害了的男孩干扰了我们的调查。尤其那小胡子,简直是用生命给毕春生打了掩护,这才把我们勾搭到东川,揭开了月德公家的龌龊事。否则镜花水月蝶寄生症状那么隐蔽,巫人塚又在地底下埋着,就算阿洛津横空出世,谁知道他是什么?谁找得着他的老窝?这两起事件,尤其第二起,给我的感觉是,幕后的人在引着我们发现他的阴谋,顺便拔出萝卜带出泥地牵连出一帮违法犯罪分子,如果不是阴沉祭太丧心病狂,我可能会觉得这个幕后人是正义感十足的活雷锋。”
月德公这事绝不是孤例,私下里缺乏约束、谋财害命的特能不止他一家,现在月德公东窗事发,那么那些没被发现的呢?担惊害怕之余,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再说异控局,镜花水月蝶的事情不断发酵,闹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内部处理”可以解决的了,姑且不说黄局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做贼心虚,曾经参与过瞒报伤亡人数的外勤又会怎么想?
宣玑想起从宾馆出来之前,那位陛下跟他说过的话——
盛灵渊说:“你和贵司统领……唔,叫什么?哦,局长,你们想把人面蝶一事盖住,这打算十分明智,但也别忘了,此事并非偶然,而是背后有人处心积虑,不是你们想盖就能盖的。何况你们想息事宁人,下面那些各怀鬼胎之徒未必能体会你们的苦心,小心他们‘恶向胆边生’,先下手为强。”
肖征问:“你的意思是?”
“快刀斩乱麻。”宣玑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就是从酒店便签本上撕的,上面用铅笔写着一种非常圆润的未知文字。
肖征接过去的瞬间,纸面上发出荧荧的白光,刚被雷劈过的肖主任心有余悸,脱手把纸条扔了:“这又是什么!”
“巫人古咒,你干什么?它又不咬人,”宣玑“啧”了一声,捡起纸条,吹了吹上面的灰,“镜花水月蝶又叫人面蝶,也是古巫人族的一种咒术,古巫人族大部分咒术有解,禁止用恶咒害人,相传他们认为这种蝴蝶能沟通死者,而生死是很神圣的事,除了族中领袖,任何人不能随意植入这种蝴蝶。这道咒就是用来检查的,凡事滥用过蝴蝶的人,碰到这道古咒,眉心会露出蝴蝶纹路,最适合查内鬼——你很干净啊,肖主任。”
肖征:“……”
打从他认识宣玑那天开始,想砍了这货的心愿就一天强似一天。
“不用谢。”宣玑做了个“嘘”的手势,一笑扯下房门上的符咒,“这张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了,希望老王还没走远,我还得蹭他车回去呢。顺便听他讲完‘刀灵知春’被海毒腐蚀的故事。”
“后来那把叫‘知春’的刀就被销毁了,残片收到了地下六十层的隔离室里。”酒店餐厅里,平倩如依宣主任的指示,带陛下去楼下吃饭——以免他再把停车场拆个洞出来。
餐厅是自助餐厅,但陛下并不肯“自助”,他大爷似的往那一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儿使唤小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
好在平倩如脾气好,也愿意照顾人,团团转地照顾他。
盛灵渊饶有兴致地观察茶壶里的茶包,随口问:“那是为何?”
“海毒成分不明,我们没法彻底根除。当时想尽了各种方法,净化速度跟不上腐蚀。而且那个海毒的腐蚀性还不单是物理方面的,知春后来就失控了,他越来越不清醒,燕队只能把他锁了起来。没想到有一次还是被他劈开禁制,跑到了闹市区,伤了六个路人,还有一个差点没命,当时闹得挺大的,没办法,只能销毁知春。燕秋山也因为这件事不辞而别了,到现在下落不明——所以现在局里对你们剑灵管控很严。”
“啊,”盛灵渊擦了擦手,心想,“那就更不便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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