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就看到,在太守府官邸前,上百人簇拥着一位头戴刺史冠帽的中年官员,堵在门口。 街道上,无数士子、百姓,围观在侧。 “来者何人?”张越持着节旄,走上前去,问道。 “并州刺史周严,见过持节使者!”那中年官员走上前来,看着张越,眼中惊讶一下,随即就长身拜,顿首对节旄行礼:“微臣严恭问陛下圣安!” “圣躬安!”张越举起节旄,侧身道:“刺史不在晋阳秉政,何以来了这善无?” “我闻使者,行幸雁门,不敢怠慢,于是便率众而来……”周严沉声再拜:“在这雁门,吾观使者行事、治政,乃以法家酷法,残害无辜良善士人、官员,故而心下难忍,特来劝谏!” “劝谏?”张越哈哈一笑,拿着节旄问道:“刺史有何高见呢?” “履虽鲜,弗以加枕;冠虽弊,弗以苴履!此贾长沙所以谏太宗之言,而严刑酷法,此秦之所以亡天下也!” “且夫,士大夫官员,国家培养不易,使者擅自行权,横加顿辱,此亡太宗之德而坏陛下之善政,下官窃为使者不取也!”周严正色的拜道。 不得不说,此人说话的语调与态度,确实是很诚恳的。 听得周围士人,都有些暗自点头。 汉,终究是一个封建王朝。 阶级的差异与阶级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而士人多数是地主豪强贵族之后,对他的话,显然有着认同。 张越听着,却是哈哈一笑,道:“贾长沙的《阶级论》,本使亦有拜读……” “刺史之言,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有道理……” 在这个时代,阶级与阶级之间,是存在着天壤之别的。 就像太宗的那道著名的除诽谤诏,在以‘细民无知取死,朕甚不取’,保护了人民自由的言论权的同时,却也剥夺了人民参与政治的权力。 因为,百姓就算再怎么议论,没有士人贵族官员豪强参与,也是无用。 不掌握权力的百姓,就像树上的鸟儿。 就算有人拿了棍子,把他们的窝都捅掉了,除了叽叽喳喳叫唤几声外,半点干涉能力都没有。 这也是雁门郡能败坏到如今这个地步的缘故。 没有士人、贵族、官员支持,百姓再不满,也是无用。 除非他们造反! 但造反的话…… 没有组织和武装的百姓,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周严听着张越的话,脸上一喜,以为张越要和他妥协了。 心中雀跃无比。 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妥协,即使只是取消公审,但依旧处死那些官员、豪强,也足以让他本人声名鹊起,成为名臣。 说不定还能升迁去长安,成为京官呢! 在他想来,也应该是这样的。 做官嘛,不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 然而…… 在下一瞬,他却听到了那位使者的轻笑声:“只是奈何……贾长沙的《阶级论》乃是以黄老道德之说为本……” “所谓‘履虽鲜,弗以加枕;冠虽弊,弗以苴履……’早已被我师董子,批的片文不值!” “当今之世,是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于人,是武王伐纣,吊民伐罪,从来久矣之世……” “刺史用黄老道德之言,而谏于吾,此岂非以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刺史,还是回去,多读些书,修生养性来的比较好!” 第(3/3)页